Garden of everything

それは君の耳に届かないくらい小さな、

冷门堆积地。无固定墙头。一击脱离重症。駄目人間。

ao3:sakuraumeno

 

Everybody's Gotta Learn Sometimes (3)

-3-


渚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稍微睁开眼睛,因为太阳穴那拉扯般的刺痛而扭起眉头,他努力回想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忆却断了片。依稀浮现的只有那场形同笑话的联谊,男人试图攀附上来的手,然后……然后……

“……我是怎么回来的?”

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他没有那个自信在完全失去记忆的同时还能为自己换衣服,所以余下来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

是业把我弄回来的。

理解了这个事实之后他的脸红了,羞耻和恐慌潮水般将他淹没。比起被业照顾看光的羞耻,他更加恐慌的是昨晚自己有没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对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或者更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但他甚至没能细想下去,床边的手机就响了。他哀叹一声,根本不愿想象此刻会有谁打电话来给他——他只希望这时候能让自己昏死过去。

但电话不依不饶,于是渚闭着眼睛接了起来。

“不管你现在是光着身子躺在赤羽君的床上还是在厕所的地上,立刻马上给我醒来潮田渚。”

“中野同学?”渚马上清醒了,“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那边传来刺耳的尖叫,“昨晚的联谊,最后因为你全部搞砸了!只是因为你走进了男厕所!”

“我本来就该进男厕所。”渚余悸犹存但坚定地说,“而且这全都是你们的提议,我说过不要的。”

那头沉默了一秒,也不知有没有真的在反省。随后那个声音说:“然后呢,你们有没有……?”

渚被她的省略吓得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门,生怕室友忽然推门而入。

“我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渚小声对着手机叫道,“我刚刚才醒,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是一声怜悯的叹息。

“唉,真是服了你了。算了这些事之后再说,你不会忘了今天班里还要商量学园祭的节目吧?”

“!!!我、我马上过去!”

手忙脚乱地换上衣服后渚冲出房间,一开门便撞见坐在沙发上的业。两人的眼神对上之时室内的空气霎时冻结,但那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在渚做出反应之前,业先将视线移开了。

“业,早安……”渚有点抬不起头,内心疯狂猜测昨晚到底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让业这样露骨地避开自己。

“早。”业的语气与以往别无二致,他的目光避开了渚,又落在挂在墙上的白板上,那儿写着两个人的日程表。“你今天早上不是没课吗?” 

“嗯……但有班会,要商量学园祭的事情。业的班上没有吗?”

渚嘴里叼着橡皮筋,说话含混不清,双手正灵活地把头发扎起来。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渚漫不经心地应了两声,嘴里嘟囔着“早餐、早餐”一边将视线投在餐桌上,然后睁大眼睛。餐桌上奇迹般地摆着一杯牛奶和几片面包,有鉴于平时干这个活的都是自己,他无法不对此表示惊讶。

“这……这是业做的吗?”

“嗯?不然还可能是你半夜爬起来做的?”业懒懒地回应。渚无言以对,默然地吃着业给他准备好的早餐,又不安地摩挲着杯子。

“谢谢你,业……那个,昨晚好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抱歉……”

业翻看着手机的动作停顿下来,微微抬起头。他转过脸来时,与其说是面无表情,不如说蕴含着某种不知名的低气压。不过沉浸在内疚和窘迫中的渚并没有注意到。

“渚。”

“什么?”

现在业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渚像猫鼬一样警觉。业望着他过于不自然的表情片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昨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只是喝醉了。”

大概是他真的很少安慰人,纵使他少数表现温柔的几次,对象也都是潮田渚——但渚还是信以为真,像是松了一口气,嘴角浮现一丝微笑。他在瞥见挂钟时突然跳起来,匆匆往嘴里塞了一片面包。

“糟糕,还有班会!” 背上包走到门口的渚又突然想起什么,折返回来在白板上的“夜”的一栏上写上“未定”。“业,我先走了。今晚可能回不来做饭,到时候电话联系!”

还未等业来得及说出“一路小心”,渚便迅速冲出了家门,留下业愣了半晌,将手机丢在一边,托着腮帮子生着不知针对何人的闷气。

 

渚赶到场的时候,班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讨论学园祭要做什么。他坐下来后,身边的中野和芹泽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开,班上女生太多,要演舞台剧不现实,只能朝着开店的方向进行,但开店要做什么内容,看起来还毫无头绪。

渚想起了中学时在旧校舍的后山上大家一起办的食肆,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努力下成果相当不错,那段经验到现在还是很受用。不过像以前那样因为经费极度紧缺而只能依靠人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再做,也只会比从前更简单。

“潮田同学,你刚刚才来,有什么好主意?”站在讲台上的班长问。

“嗯……虽然不知道算不算好主意。不过我觉得可以往亲民一点,又可以及时准备的简单料理店上想想?”

稍后,在前3年E班的LINE群里,因为渚的几句话而久违地热闹了起来。

杉野友人:咦,女仆咖喱店?这是什么奇妙的组合?(⊙□⊙)

矶贝悠马:渚的班上决定的吗?

前原阳斗:啊~我懂的我懂的,因为女生多嘛,这也算是王道了≖‿≖✧

中村莉樱:诶,也就是说……小渚你又要穿女仆装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潮田渚:……什么叫又,中村同学请你说清楚可以吗。

中村莉樱:哎还不是业他……啊糟了(´・ω・`)

潮田渚:!!!!业竟然把打工的事也说出去了吗!!!

竹林孝太郎:感觉你好像自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片冈惠:可惜我在外地去不了呢,要是谁去可以拍下来吗?

潮田渚:连片冈同学也……!!!

茅野枫:……我要去。

潮田渚:咦?!∑(っ °Д °;)っ

茅野枫:怎么了?我不能来吗?

潮田渚:不不没那样的事,我也不是不欢迎你只是……唉。

不破优月:哈哈哈哈渚害羞了!茅野,照片就拜托了!(ง •̀_•́)ง

中村莉樱:是说,业那家伙好像没有出声呢,喂~~我知道你在看哦( ̄y▽ ̄)~*

不破优月:渚!女仆装什么的当然也很好,但你也很适合cos《魔法少女小●》或者小红帽一类的!相信我!

潮田渚:不,我觉得都不好。

矶贝悠马:话说回来,业那边要搞什么活动呢?

潮田渚:不知道诶,我待会问问他。

 

这时候,渚发现中村莉樱在私聊栏的头像亮了。

中村莉樱:小渚,你跟业的事怎么样了?

潮田渚:……你是指什么?

中村莉樱:别打马虎眼了,你们还没在一起吧?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啊?

渚的手指落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

潮田渚:我还想知道呢。我实在搞不懂业在想什么。

中村莉樱:那家伙你不说出口,他就会一直装傻啊。

潮田渚:如果他明知道我的心意而执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其实并不愿意拆穿吧?

中村莉樱:也许吧。不过你觉得这样就好了吗?你又有什么必要顾虑他?

潮田渚:……因为是朋友啊。

那一刻,渚的脑袋里依稀响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温柔声音。随着酒精消散在晚风中的,已经无所谓内容但残留着悲伤的话语。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和赤羽业一样害怕。害怕一旦说出口,他们长久以来维持的平衡就会随之打破,而且再也恢复不了原状。

中村莉樱:好吧,就算你们可以做一辈子朋友,我相信你们也可以做到。不过啊渚,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潮田渚:……我明白。

中村莉樱:你如果觉得看着他和别人交往也无所谓的话,那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但只要你还会为他烦恼,就说明你并没有做好把他让给别人的觉悟。

可悲的是她说的完全正确。渚无声地将脸庞埋进手掌。光是看见业和同班的女生姿态亲密地聊天,他都妒忌得甚至对这样的自己恐惧不已。

中村莉樱:长大吧,小渚!你们俩之中总有一个人要先前进的。即便另一个再不情愿。

谁会更不情愿打破现状?很明显是业。于是自己就这样被迫成了必须主动的那一方吗?又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决定呢?

人对爱情的苦闷有很多种。其中一种不可解的不外乎是对对方有期待。尽管明白对方没有义务喜欢上自己,或许也并不可能喜欢上自己,但人总会无可救药地陷入疯狂的幻想,幻想如果这个人喜欢上自己,他们会有多么幸福——即便这终究是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迟早有一天会被戳破。

渚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留存至今的辫子。他曾经一度想过要剪掉,但长发已经伴随自己太久,不知不觉也有了些感情,结果一直没舍得剪。

就像他和业之间的友情,因为延续时间太长,现在说要狠心切断它,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能做到那个。

潮田渚:你说的对,中村同学,也许我是时候该把头发剪短了。

中村莉樱:嗯,虽然有点可惜,但短发的小渚也挺令人期待的呀~

加油吧。最后她鼓励道,你向来是比较坚强的那个。

 

 

赤羽业最近很不愉快。

他的不愉快始于前日里3年E班几个男生的一场小聚。在他掀开拉面店外头的帘子走进去店里的时候,那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都是好些日子没见过的面孔。他们听见门响,不约而同地回头,发现是业时纷纷招呼了起来。

“欢迎光临!”这是店主村松的吆喝。

“终于来了啊。”寺坂喝着大麦茶,冲他举了举手算是招呼。而坐在他旁边的小营面无表情地对他点点头,低声说着“好久不见”。

前原阳斗和矶贝悠马竟然也在,这两个似乎也上了同一间大学,从小学到大学都在一起亏他们看不腻对方。

狭小的拉面店几乎被3E的男生们包了场,业在寺坂旁边坐下来,还没等他吭声,村松便迅速说“一碗拉面是吧,马上来”。业默然地任他忙活,给自己倒了杯茶。

“杉野他们都来不了,只能等每年一次的聚会了。”矶贝是指回旧校舍的事,“不过真的没料到业会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参加这种活动呢。”

业从鼻子里哼笑出声,“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

“那是因为你这家伙太不合群了,不叫你几年都碰不上面吧。”

“唯独不想被你说呢,寺坂。”

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中,村松也适时把热腾腾的拉面送了上来。业掰开筷子尝了一口,比以前要好吃多了。

“哦,不错嘛村松,拉面总算像样了~”

“那真是承你贵言。”村松无奈地耸耸肩。

不过,味道好归好,但想起好几天没能吃到的渚做的晚餐,这碗面只是勾起了业无端的怨念罢了。

前原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眯着眼揶揄道:“渚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你们明明在一起住?”

业很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他早知道这些老同学突然叫他出来一定没安好心。

“很不巧最近他在忙学园祭的事,我也好几天没跟他碰上面了。”

“哦~是那个什么吧,女仆咖喱屋?渚还真是热心班级活动啊,这也是以前留下来的习惯吧。”

“业呢?你们班上打算做什么?”矶贝问。

“好像是鬼屋。不过社团那边还有活动,他们说我再不露脸就要我退社,所以班上的我就pass了。”业漫不经心地说。

“可以去玩吗。”一直不吭声只顾吃面的小营说,“偶尔我也想吃咖喱。”

“别说了,你没看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业没理寺坂,开始集中精神干掉眼前的那碗拉面,打算吃完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天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炮轰些什么——

“上一次跟你和渚见面还是在高三那年吧?”前原玩弄着手里的茶杯,“老实说那时候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读同一间大学,而且还会住在一起。”

“你有什么意见吗?”业斜睨了他一眼。前原耸耸肩。

“只是单纯好奇而已。以你的学力上T大妥妥的吧?搞不好还可以读个法学。你又有什么必要跑到W大呢?除去为了跟渚同居以外,我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

他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杀气刀子般打在自己脸上。那来自于面前的红发青年,他琥珀金的眼眸如同猛兽一般狠狠瞪视着他。

“哇—可怕可怕,这是被说中的意思?”前原缩了缩脑袋,语气却丝毫听不出来退缩之意。

“你是想打架吗?”

赤羽业说着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嘴边犹自挂着危险的笑意,让人一瞬间想起了中学时代那个一对多都可以完胜的椚丘一霸。

“打就打,谁怕谁啊。”前原也欣然应战,随即店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喂!别在我店里打架!”村松炸了毛。

“你冷静点,你中学的时候就打不过他!”矶贝抓住前原的肩膀,毫无人性地劝阻。

“够了,坐下!都坐下!”寺坂受不了地大喊,“一群惹事精,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跟初中生一样!”

也许是被寺坂的大嗓门震慑到,几个人僵持了一会,才悻悻然坐下。

“业,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小营吃完了拉面,仔细地擦了擦嘴,打破了几近凝固的气氛。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老同学的关怀?”业略带困惑的笑里没有任何温度。

“每个人?”

“渚也说过。”祸从口出, 在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叫我去找个女朋友。”

“他说的没错。”矶贝苦笑道,“如果你无法做出决断,找个女友是个好主意。”

说得好像那时候他们都身临其境看着渚说醉话似的。业没由来地感到窝火,像是野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盘被抢占。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令渚非常痛苦。”前原代替矶贝回答了这个问题,随即怨声载道:“拜托,别告诉我你完全没有察觉到。”

没有察觉到?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呢?从中学开始就在一起,比谁都亲密的他们,有什么理由察觉不到对方的态度和心情。

但又为什么一定要察觉到。渚没有戳穿的理由,大概和自己故意忽视这份心情的理由是一样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巧妙地维系这份脆弱的平衡。做了太久的同学和朋友,不知不觉只能以那种姿态来面对对方,否则便难以为继。

这是个过分舒适的陷阱。以友情来装点,让它繁花似锦,这样似乎就可以心甘情愿又毫无戒备地跳入,并且没人想要从里面出来。

“你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吧。”寺坂突然出声打破他美好的幻想,“你们只有三条路可以选,要不他离开,要不你离开,或者你们干脆在一起。”

“为什么我必须要这样选?”业完全不为所动。

“你总得选择的。”寺坂冷哼一声。

但业可不敢苟同。说到底,在他的字典里,这两个选项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们作为朋友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只要有意维持,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选择。

“做朋友就能一直在一起,这么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不可以。”

“你的心里除了私欲什么都不剩吗?”前原对他的理所当然嗤之以鼻,“那我问你,你可以接受渚跟别人在一起吗?”

业一时语塞,他开始想起很多人和事。比如自己三番五次刻意模糊了渚的性别导致同班同学不明真相地追了他老半天,比如他在中学时纵容渚跟那个富二代小少爷交好,比如他怂恿过那绿发小个子女生和渚告白,再比如在居酒屋的男厕所里发现陌生男子想要对渚图谋不轨的时候,他恨不得剁了那家伙的手。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这么干,但总而言之挺蠢的。有鉴于做完这些事之后尽管会有那么一瞬间被逗乐,但很快就会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觉。

想象一下渚真的与那些人交往。想象他对别人露出温暖柔和的笑颜,为别人做饭,在别人面前发酒疯、哭泣到眼眶通红。

业完全无法想象。因为渚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旁边站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只能是自己。

“我没试过,但也许我可以。”

业说这话的时候极其没有底气。前原幸灾乐祸地语出讽刺。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何必阻挠别人跟他在一起呢?”

“我没有阻挠。”

“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同班同学也是受害者吧?那个叫山本的。”

那一刻业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找他过来了。虽然他心里早就有数这到底是谁授意的,但还是忍不住扭曲了嘴角。

“中村……在国外还这么多管闲事。”早知道就不该把学园祭的事告诉她,一点点都不应该。

现在是在谈你的事。他的老同学们不耐烦地拍着桌子警告他。业恨不得用手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所以你不否认自己做过?”

“就算否认你们也不相信吧。”业反唇相讥,“那家伙擅自认定渚是女生,我不过是让他清醒过来罢了。”

“但让他认为渚是女生不也是你干的好事?”矶贝摇摇头,“承认就这么难吗?业,你对渚有独占欲,想和他在一起,其实你已经选择了。”

“……这是诡辩。”被群起而攻之的业感觉有些无力,“我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因为是朋友?”

哪家的朋友长得像你们那样啊?男生们不约而同在心底吐槽。寺坂似乎已经厌倦这种绕来绕去且没有建设性的劝说了,从肺部深深压榨出一口气。

“我说你啊,你就是个胆小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有那么一霎的胆寒,源于那红发男生投来的近乎要射穿他的目光,但管他的,这家伙是个混球,他被攻击都是他应得的。

“你只是在害怕而已。不知道改变了之后要怎么办,所以干脆不要改变就好了。于是你安于现状,逃避事实,而渚也因为你的态度不敢改变现状。”

“总而言之,都是笨蛋。”小营在一旁适时做出精准总结。

“人要总是选择轻松的那条路走是行不通的。如果那只章鱼在这里,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撮合你们,你知道他最喜欢这个。”

业闭上了嘴,脑海里浮现出杀老师想要撮合情侣时那张八卦脸,顿时不知自己是否该庆幸坐在这儿训话的是他的同学而非老师。

“真是一群过分热心的家伙啊。为什么要对我和渚这么上心?”

他托着下巴嘟囔,被寺坂大胆地捶了一拳。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同伴啊!从中学的时候大家就看着你们,你们打了一架才让全班团结,毕业旅行还去宇宙走了一趟,明明只差最后一步还在拧巴,看着就让人干着急!再说了就你那个破脾气,除了渚还有谁能镇得住你啊!”

业露出不愉快的神色,撞开他的肩膀闷声骂道“要你管”,引得其他人一起大笑不止。拉面店里紧绷的气氛终于松懈下来,村松也解开围裙,坐下来悠闲地喝了口水,插嘴道:

“听说你们住一起,都是渚负责做饭?”

业点点头,毫无隐瞒的意思。事到如今,不管他们知道什么他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前原翻了个白眼:“珍惜眼前人啊业,会像渚对你这么好的人估计以后再也没有了。”

——然而你却把对你最好的人弄哭了。

那时从渚眼里落下的泪水再度复苏,太过鲜明而刺痛,宛如一个温暖的魔咒,让他无法动弹。他不是没有见过他的泪水。在那个老师离去的时候,在得知父母努力复合之时,他都哭了。可是这些跟在那夜色中的泪水不一样。那就好似陡然从一个梦中摇醒,得知惨痛真相的瞬间。自己的心脏也随之缩紧。

然后他想了一晚上,总算明白过来自己虽然乐此不疲地欺负这个同居人,但其实并不乐见对方的眼泪。尤其是当他终于察觉到,渚是被自己弄哭的。

这让业受到冲击,尽管他曾让无数个对自己告白的女生哭泣过,但他从未想过在渚的脸上见到类似的表情。

曾几何时,他也流露出类似的表情……那被埋藏在记忆谷底,隐晦而又泛着柔和光芒的回忆,业努力回想,却被矶贝的话截断。

“你一直以来就是过得太安逸,渚又太忍让你了,所以你才会以为有些东西会永远不变。不花点时间去更进一步了解渚的想法吗?就像他对你做过的一样。”

他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前进的意义,还有珍惜身边的人的意义。这是他们曾经答应过杀老师的。

“啊——真是的麻烦死了,你们两个快点在一起啦!”前原忍不下去了,再度指着赤羽业发难。“免得你们再去祸害不明真相的男女。”

“所以说我可以去吗?咖喱屋。”小营冷静地坚持。

之后,村松花了一点时间来收拾自己几乎半毁的店面,同时发誓再也不会让赤羽业踏进这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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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发文的时候总是在我最不清醒的时候……

恭喜暗教动画完结!真的超级感动!